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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建空间塑造艺术

古建空间塑造艺术

古建空间塑造艺术

在中国古代社会,对鬼魅的忌惮存在始终。可是,为了防御鬼魅而使用的外屏、似乎在汉代以后的帝王宫殿的前朝部分上却逐渐地退出了历史舞台。

关于这个变化可以从中国古典建筑特殊的造型取向和古人对特定空间感受的追求来一测究竟。首先,在中国传统中,门,特别是正大门在建筑的造型系统中是最具显示’}生的角色,外屏这个旨在遮蔽的元素的使用,不可避免的弱化了门的形象展示。其次,为了建构足够隆重的礼仪场面,应该是在与“屏”的发明约略同时产生了“天子五门”的设计,虽然早期的五门并不见得相对应,但是其相互对应形成隆重轴线的潜力不难被中国人所发现,特别是这一系列宫殿之门与城门相对应,也就是宫殿的中轴与城市的中轴叠合,其所涵有的通畅、深远和隆重的中心感是十分诱人的。其实,“天子外屏”的规定已经暗示出某种对于畅通感的偏好,汉以后的一些文献更是把在街街和建筑中体验到的畅通感作为夸耀的对象。如《三辅决》中说:当时的长安:“街街洞达”。《魏书》在形容都市宏丽时云:“经途洞达”,而左太冲在《魏都赋》中说:“于前则宣明显阳,顺德崇礼,重闹洞出”更是明确地铺排门网相对应的意象。一旦把贯通城市的轴线建构和对门洞相对而生出的通畅感纳入营造天子权威的手法的视野,那么“屏”,特别是“外屏”在空间上阻碍通畅感的形成的负面作用就呈现出来了。正是如此,使得人们有可能在皇宫前朝部分上放弃影壁,转而追求的是所谓的“重门相洞达”的状态。

这种通畅洞达的感觉,甚至成为了人君心胸气派的表征,《邵氏闻见录》记载的一则故事说,沐京宫殿修造成后.赵匡撤身在万岁殿上,让人把中轴线上的诸门统统打开,对着门洞相照“端直如引绳”的景象,宋太祖对臣下说:“此如吾心,小有邪曲人皆见矣。”

对于可能由门道而来的鬼魅魍魉的威胁,好在有制度约定的“五门”形成的重重关防在某种程度上起着化解作用,更何况按照当时的礼仪,只是在国家的重大典礼时人们才会把这一系列正门一起打开,其延续的时间毕竟十分有限,这也在某种程度上减少尊者受到“冲”、“射”的机会。不仅如此,在中国古人看来,命受之于天而“命者.人所票受,若贵贱夭寿之属是也。”这种观念的存在,很容易把等级制度规定的因后天的身份地位决定的空间形式占用特权.转而理解成为是先天票赋的“命”所能够承担的空间形式,按照这种说法,普通人命弱,所以只能将大门偏移以避冲射而天子命硬,当然能够承担由门而入的煞气,。有了形式和观念上的双重保障或支持,在天子的宫殿中,人们就有条件彰显洞达感。天子宫殿的大门之前,影壁的逐渐退出就是可以接受的了。

外屏在“天子之居”的门前不再使用,并没有使影壁退出历史舞台,仍然存活于中国古代建筑群体之中,且一直作为高等级建筑的一种必要的配件,出现在许多建筑群的中轴线上。从总体上看,汉代以后影壁的使用逐渐地有了下列的一些特征:1原来天子才能使用的“外屏”后来王公、甚至权势较大的官僚豪强也可以使用了,而“内屏”则可以是一般富家建筑轴线上的摆设‘)。虽然旧的关于影壁使用的等级制度部分失效,可在民间习俗中,似乎仍然可能依照影壁的有无和门的位置划分出新的等级序列。最高等级的建筑似乎是大门居中,面对来路,不使用影壁,形成与聚落整体相关的轴线;次一级的是大门居中,在门外安置影壁;再次的是大门居中,门内安置影壁;最后是大门偏移。2影壁的观赏性的侧面获得了更多的重视。对于屏的装饰作用的关注, “三坊一照壁”式住宅应该在它出现的那一天起就开始了,春秋时对其的装饰性开发已经达到一定的水平,天子门前的影壁成了画满神物和云气的‘罕惫”吕飞刘熙《释名》说:“罕惫在门外,所谓呆,复也。惫,思也。臣将入请事,此复重思。”新的命名表明了“屏”的遮挡功能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被遮蔽,更注重的是其空间标识的功能。后世随着观念的转换,“屏”和“影壁”这样的具有更多原初指向的名称逐渐隐退,被作为观看对象的要求更加明晰,例如,在入口东移的北京四合院中,正对院门与厢房山墙融为一体的照壁,已没有了任何的遮挡功能,其作用只是为了对照、观看。于是“照壁”在某些地方代替“影壁”,成了最通行的称呼。3)“屏”的建构方式逐渐与屋宇结合,最早的“屏”是位于室外的独立体量、后世则多有和屋宇结合的做法,形如穿堂或过斤后门前的遮板,这种做法不仅在空间构成上更显经济和明快并且在某种程度上隐藏起其原来的身份,使得按照地方风俗不可以在中轴上使用影壁的住宅也用上了影壁。云南大理、丽江等地民居中的所谓的“三坊一照壁”的住宅中,把正房前的院墙的中间一段稍加处理,造成相对独立的体形成为“照壁”。院门则放在照壁的边上,这里的照壁已经不再有阻塞院门的作用,更主要地成为与正房相照形成院落中轴线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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